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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点好多了吧,加个卤鸡蛋就好了。”除夕夜,母亲查看我泡冻米的碗,欣慰地笑了。
除夕,包括姐、姐夫、外甥女、外甥女婿,我们家九人欢聚。我素不喜酒,高兴,便沾了些,饭自是少吃。母亲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“等下再搞点么东西吃吃。”
春晚开始,我在客厅盯电视,母亲悄来。“煮碗饺子?”母亲轻言细语。“吃不下。”我回答干脆。母亲悻悻走了,望其背影,想起多年前旧事。高中时,我在县城住校,母亲偶送菜。一次,她送粉蒸肉。也不知她由何认定,反正我就是好那口,于是凉了,她也催我吃下。她笑了,我却闹了肚子。我因此认定,母爱慈祥却又是固执的。
母亲又来,我正看潘长江、葛优、蔡明的小品。节目大致是说,老人痴迷保健品,不惜钱财。他们执着于健康,母亲正执着于让我吃饱,“你不吃,我就是放不了心。”我依然没顺其意。“这伢!”母亲嘟哝一句走了。
看着春晚,眼前却浮现母亲的鸡蛋骨头汤面。每有机会,母亲都会露这一手。骨头是煨过多时的,肉稀烂,厚厚一层铺在搪瓷缸底,中间的面反倒不多,上面是三四个煎蛋。唯有这样,母亲才会认为我不会挨饿。对我如今的“小肚鸡肠”,她觉得不可理喻。所以当我不得不剩时,她又会嘟哝一句“这伢!”
母亲是第三次来了,语气有些乞求,“吃点啊。”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,我其实已在心里默许。母亲高兴地去了厨房,一会儿端来一搪瓷缸泡冻米。冻米是事先炒好的,放在铁皮桶里,吃时加些猪油、盐,用开水一泡即可。不一会儿,她又端来腌菜豆、豆腐乳,搁在茶几上。看着我吃,她笑,“吃点,总好些吧。”
孝顺,顺有时也是孝啊。
编辑:文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