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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起我去歙北上丰乡溪源摘梨子强烈愿望的,是因为西子绿。
朋友介绍老家梨子品种,说到“西子绿”,我当时心里一颤。“西子绿”,带着美丽而高雅的感觉,用它来给梨子取名,该是一种怎样的梨子,才能配得上这么美的一个名字?“西子绿”,有着一种心旌摇曳的感觉,令人神往。
当接到去溪源摘梨子的邀约,冲着这西子绿的芳名,我自然兴致十足地前往。沿着富资河,一路前行,空阔的农田,逐渐狭窄成山地,绿意盎然的柔枝扑面而来时,溪源村也就到眼前。
山村临水而居,村子不是很大,栖居在山脚,一如很多徽州的乡村,宁静而朴实。在这收获时节,客厅里摆满装箱的梨子,竹篮里还有黄桃。水果成熟季,品相好的,都是拿去卖钱。留着自家吃的,都是外表普通或有虫洞的。虫桃烂李,好吃无比,村民都是这样说的。
西子绿,究竟是白色的,还是绿色或青色的?背了竹篓,拿了梨叉,去找寻我的西子绿,才是此行的关键。
村口路边都是梨树,不是很高大,树干上都爬满了青灰色的苔藓。绿叶间高低错落的黄色纸袋,很是醒目地在那里。一只袋子一只梨子,梨袋是标配。梨子,是娇嫩的,需要悉心呵护。四月里,梨子长成一个青色的乒乓球时,用专门的梨袋套住,防虫更防晒。人们需要的是它认真生长,心无旁骛。
梨子住在一个专享的房间里,一梨一间,安安静静地守住内心。尘世的喧嚣和烦恼,没有了;害虫的骚扰和侵略,也没有了。一棵树上,没有很多的梨袋,在不同的枝丫间,隔着那一段的距离,才有一只袋子,它们各据一枝,互不伤害。一只梨子一根梨枝,不争不抢、默默生长,可以相互听见成长的声音,却不能看见,相互的比赛,我想肯定有。梨袋负责遮住强烈的日光,梨子只管汲取梨树的营养,心平气和地独自成长,过好自己的日子。
西子绿的梨树,看不出有何不同。梨袋在我俯仰之间,都可看见,我站在梨树下,踮起脚尖来,撕开梨袋一角,内层是黑色的。洁白的梨子,静静地在里面,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。撕开整个梨袋,把梨子举在眼前,白色果皮外,随意散落着浅灰色小点,旋转着不同角度欣赏时,隐约有着一层绿意慢慢沁出来。西子绿,不只拥有一个令人心动的芳名。她犹如白色的玉石,带着一点翡翠的绿意。一份怜爱或是喜欢,不自禁地涌上来。
不用擦拭,不用削皮,它在梨袋里藏身两个多月,干干净净。西子绿,举在眼前,在阳光下透明而澄澈,似乎能听见里面水流的声音。忍不住了,轻轻的一口,非常的脆,甜味沁人心脾。
在上丰溪源,翠冠、新水、山水、翠玉、丰水、金花早都是梨子的名字。每一棵树,因为梨子,都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,因为梨子,给村民带来希望和遐想。给梨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,是一份对美好生活的尊重和向往,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情怀。你给我以甜美,我给你以美好。
乐见雪梨比西子,溪源清澈美山村,真好。
编辑:文潮